22. 新的道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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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万大军南下，走向通往楚国的道路。

嬴政站在城楼上，目送大军通往远方。此刻他的心境竟有几分沉寂，他在脑袋里思索着要如何请王翦出山。

此时，一位宫人传来消息：“王上，新郑的贵族有谋反意愿，但由于利益分配不均以及对彼此的不信任，导致事情败露。”

果然，秦国一有动静，那些人就开始蠢蠢欲动。

嬴政眼下最关心的是那些贵族的生死，“韩国的那些宗室、贵族在叛乱中……”

“都按照王上的吩咐，都栽赃到他们死对头的手里，和秦国没有一点关系。”

嬴政笑着点点头，“韩国的百姓如何？”

“王上先前让人放出去的流言，已经奏效。此次叛乱也是不得旧地百姓的心，所以才没有扩大范围。只有几个宵小之辈，妄图颠覆政权。”

嬴政表示自己知道了，但他又想到一个人——昌平君。

昌平君也是楚国贵族，眼下自己已经开始攻打楚国，那他造反也是有可能的。

只是……我们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？

嬴政当然不希望昔日盟友变成死敌，只是他不得不防。

武曌一直跟在嬴政的身边，她能感受到身边人的情绪波动。韩国旧贵族反叛，而秦国又要攻楚，不难猜出嬴政心里想的是谁。

武曌其实不太理解嬴政的犹豫，她面对这种事情的做法向来是一刀切。只要怀疑这个人对自己有不忠的心思，就要将他踢出政治集团，同时直接送他上路，或者送他全家上路，这没什么好犹豫的。

武曌明知故问，她不想让嬴政怀疑自己，没有哪个君主会容忍一个能够揣摩自己心思的人，留在自己身边。

“父王，你怎么了？看起来有点不开心。”武曌关切的问。

嬴政叹了口气，对自己的女儿没必要掩饰，“寡人灭楚，那楚国贵族会不会如同韩国那样造反。”

问出这个问题，嬴政自己都觉得好笑，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！

“当然会，不仅这代贵族会造反，下一代贵族也会造反。”

嬴政略微睁大了眼睛，他以为阴嫚会说些安慰人的话来糊弄他，但也没想到能如此直接点破他心中的顾虑。

一时间，嬴政也没再说话，他默认了这个话题。

“父王自称寡人，登上这个位子的人都是孤家寡人，背叛和倾轧是常事。他们背叛了您，是他们没有福气，父王不必对此有所顾虑。”

嬴政看着武曌坚定的目光，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这个女儿并非常人。但不得不说，这句话深得他心。

嬴政点点头，终于做下了决定，他要防患于未然，哪怕是曾经的盟友。

他示意暗卫，将“刺杀昌平君”一事安排下去，又回到了城楼之上。

大军带动了滚滚黄沙，而嬴政每一次的命令都在直接决定这些人的生死存亡。

他希望自己能够再谨慎些，又觉得现在已经很累了。历代先王的遗愿、秦国的未来、自己的志向，全部都压在一个人的身上。他迫不及待地期望下一代能够快快长大，能够分担自己身上的担子，但又觉得除了自己，无人能够壮大秦国。自己只能多做一些将基础打好，再由后人进行修补，方能成就秦国霸业。

一种自内而发的孤寂感，环绕在嬴政的周身。